起。 清晨,无奈地从被窝里爬起。 每天的生活都这样单调。 每天的节奏已重复到无聊。 我看着空落落的大床,若有所思。 至于思的什么,嘿嘿,秘密。 劳累了一天,下了班,回到家,就算是暂时脱离了喧嚣繁杂的生活吧。 其实也无所谓脱离与否,我们的生活本身便无时不刻处在不同程度的浮躁情绪之中。可笑的是,有些人认为慎独避世是潇洒,有些人则把及时行乐当灵魂。前者像是糖葫芦,再肥厚的糖衣也遮掩不住山楂的酸;后者则与奥特曼一样,随时能变身拯救地球。 那么,身处这样一个社会,我们还有安逸可言吗? 有的。 佛好像曾经曰:心静自然凉。 不过,这凉可不是拔凉拔凉的凉,而是恰到好处的凉,人处于红尘之中,魂却游离于红尘之外;人在人群中,则可嬉笑怒骂,痴乐癫狂,人在人群外,又能冷眼看人世,看这人间世态到底有多么多么炎凉。 好多孩子读了佛书之外老爱跟我炫耀,说我的思想如何如何,我的灵魂如何如何,我将来会如何如何,我毕业要如何如何……于是,我只好问:你是唯物论者还是唯心论者? 他会眨眨眼:这是嘛意思? 我则很光棍:佛曰,不可说,说了也是扯淡。 我所看过的佛经,也就一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而已,但只这一篇,便已受益匪浅。 但也正因为获益太多,我是不敢再多看其余佛经。我对这花花世界还是很留恋的,万一弄得个看破红尘削发为僧的凄凉结局,将置还在某个地方苦苦等待我的老婆何如?不过,现在的和尚貌似待遇不错的嘞…… 我貌似不是那种能在这堪称钢铁洪流的物质欲望中静下来思考人生的文化人,我很俗,且浮躁,但绝不崇尚非主流。 归根结底,我缺那一点凉,我需要那点凉,助我安静,帮我入定。 只有时不时滤一滤生活里的杂质,泡出来的人生才能更香——嘿嘿,咱也文人了一把。 于是乎,洗过澡,围上浴巾,泡上一杯信阳毛尖,我打开电脑。 当今社会,人心隔肚皮,为了我的小宇宙不被他人恶意的破坏,为了维护我身边的小世界的和平,我认真学习了马列毛邓,并总结了属于广大人民的八字真言: 何以解忧,唯有QQ。 点开小企鹅,自动登录,自动隐身,很是方便。 不出所料,一个企鹅头在右下方不停地跳动。 ICE:你来晚了。 ATM:嗯,抱歉抱歉,今天洗澡时发现自己又帅了些,对着镜子看哪看的忘记时间了。 ICE是我一个相交甚深的女网友,我呢,则是与ICE相交甚深的一男网友。 ICE:算了吧,是今天又被老板拍皮球了吧。 ATM:还是你了解我,帅,总会惹人嫉妒的。 ICE:要不要我帮你做掉他? 我记起来了,ICE好像说过,她是一个杀手。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相信这种近乎无稽之谈的话,当然问了我也会回答的:因为ICE不会骗我。还要继续问为什么?有种的就去问她吧。 ATM:得了你,知道你厉害,人家只不过是内分泌失调,别太计较。 ICE:你怎么判断他内分泌失调? ATM:经验。 ICE:? ATM:= = ICE:SHIT。 ATM:爱死你了,骂人都这么妖媚,干脆你做我的人吧。 ICE:好,但前提是你杀个人给我看。 ATM:我说,能不能不要整天杀来杀去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杀人多了会嫁不出去的。 沉默了一会儿,ICE回复:即使不杀人,我也嫁不出去。 我飞快地敲击键盘:又是你最擅长的黑幽。。。 ICE:算是。 ATM:不说这个,切入正题!你准备好了没?我要问了。 ICE:没。 ATM:不是吧,昨天你就开始准备了,一天时间还不够? ICE:直觉告诉我,你问的问题会很麻烦,所以我想了一天,但还是没有将所有你可能问的问题考虑完全,所以你要再给我一天时间。 我相当惊讶,杀手的直觉真是敏锐,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嗯嗯,还真是有那么点儿麻烦。 ATM:那好,明天我再来问你。 ICE:时间不早了,我该睡了。 ATM:去吧,那小冰冰,我们老周家见~ ICE:…… ICE下线后,我也关掉电脑,爬上了床。 如果我不在夜里睡觉时猝死的话,一天就会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 虽然说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但为啥我感觉每天早晨起来之后都是那样地扯淡呢。 嗯,也许我该找个女人了,早上起来,在枕头边看到自己的老婆,心情一定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我激动地久久不能入睡。 但最终我还是睡着了,就像我发过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却无力地在命运脚下呻吟一样。 也许我会合那个红衣白发的男人一样,最终只能落得一场空。 但不重要了,因为我还能守住滚滚红尘中的那一点凉。 如果我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应该努力改变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命运。 不过,在这过程中,会不会顺手变变自己那原本烂得一塌糊涂的命,谁又知道呢? 承。 接下来的几天,我始终没有见到ICE。 我有些心焦。 这家伙不会是在击杀目标时挂了吧? 靠,不可能,她可是ICE啊,怎么会轻易挂掉? 而且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没事,最多是遇上些麻烦。 但这直觉还真是扯淡,既然遇上了麻烦,又怎么能说是没事? 我开始缓慢地进入暴走状态,就像一号机第一次面对使徒那样。 我和ICE有约定,不会主动联系她,只等她发消息给我。现在想想,这约定还真是不可思议地扯淡啊,我怎么会昏头昏脑地答应了这么个约定? 在打翻了办公室的热水瓶溅了老板一身并顺道炒了他的鱿鱼之后,我终于想开了。 我悟了。 我顿悟了。 我彻悟了。 我怕是爱上ICE那面瘫了。 在感情方面,我一直是个雏,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了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了我的初恋。 要是被我爹娘知道我的初恋对象是个杀手,而且媒介还是网恋,恐怕他们会掐巴死我。 一想到我的初恋已经开始,我的小心肝儿就止不住地砰砰直跳;再一想到我和她素未谋面,只是网聊,我的小心肝儿就会砰砰跳得更有力更急促;最后想到她是个杀手,而且好几天没有露面了,我的血一下子冷了:难道……我的初恋就这么完了? 正想着,我面前的围墙上忽然“喵”的一声。 是一只猫。 原本应该雪白的毛上染满血迹,耳朵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黑色伤口,一条腿诡异地弯向后方。 我看向它,它也看向我。 它的眸子是蓝色的,我的眸子是黑色的。 蓝对黑,黑对蓝,在我们对视的那一刹那,无形的气场使我们周围的空气扭曲。 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救了这只猫,将会有天大的麻烦找上我;而我不救它,它会死。 猫眼中没有哀求,没有绝望,没有期盼,没有任何情绪。 那一瞬间,我伸出了手:“乖咪,来。”它犹豫了下,但还是跳入我怀中。 “喵。”它轻叫了一声,蜷在我怀里眯起眼睛。 我盯着扭曲的空气,愤愤地吐了口唾沫:扭吧扭吧,你大爷我本来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人! 转。 回到家里,我草草地为它包扎了一下,准备带它去兽医院接骨。 那条腿看着可真叫人心疼,是哪个龟孙王八犊子下这样的狠手? 但是它似乎是理解了我要做什么,当我抱着它出门时,只是不停地叫着摇头。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说。 “喵。” “你的伤很严重,肯定骨折了,我带你去看骨科。”我连说带比划地解释。 “喵。” “你不愿意去?”我奇道。 “喵。”它开始点头。 “为什么?”我有些急了。 “喵。”它依然摇头。 “……”我无语了。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不知道怎么会对一只猫让步,我想我真是疯了。 洗澡的时候,我抱着它一起跳入浴池。 不过,它似乎很不喜欢这样,在我怀里疯狂地挣扎,被我一把丢到池里之后又拼命地爬着水想跳出浴池。 我脱得精光,将它抱起来,用手蘸着温水洗着它的毛。 它闭上眼,不再挣扎了,只是发出奇怪的呼噜呼噜声。 夜里,我终于等到了ICE。 ATM:我靠!我的祖奶奶!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 ICE:明知故问,杀人。 ATM:你这一失踪可倒好,弄得我把饭碗给丢了。 ICE:……对不起。 ICE并没有追问原因,直接向我道了歉。 我揉了揉眼睛,死鱼一样瞪着屏幕。 ATM:我没看错吧……你会道歉? ICE:怎么? ATM:没事么事。 ICE:急着找我有事? 废话,当然有事,但是这事情可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嗯,我先旁敲侧击一下…… ATM:你还欠我一问题,我不是急着问你嘛。 ICE:我还没做好准备。。。 ATM:…………………………这么慢………………………… ICE:因为我大致能猜到你要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能回答你。 ATM:这么强?! 我有些惊诧地抚摸着身旁小猫光滑的白毛,问它:伙计,她能猜出来,你信不? 小猫疯狂地点头。 我揪了下它的毛,这吃里扒外的猫! 这晚的对话草草结束,因为我能看出ICE很累了,于是催她去睡觉。 但是我却睡不着。 为什么,我总觉得提心吊胆的呢,她是杀手,应该比任何人都懂得保护自己,我白白担心又有什么用? 但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次算是侥幸,如果下次她消失之后永远不再出现了呢? 我打了个寒颤。 扯淡,我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么? 所以明晚,我的问题是非问不可了。我相信,她不会骗我。我也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会…… “喵。”漆黑的夜里,亮起两盏蓝幽幽的灯火。 小猫跑到了我的床边,低声叫唤着。 我看着它跛着的腿,很是怜爱地将它抱起,揽在怀里,躺在床上。 “小家伙,你能听得懂我说话是吧。” “喵。” “嗯,那就好,我跟你说啊。我他妈是个软蛋,没用,窝囊,废柴喜欢一个非正常女人,但是没办法保护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次地去玩儿命。我平时喜欢和她插科打屁,但有事的时候我却有屁都没地儿放。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 “喵。喵。喵。”小猫低声叫唤了三声。 “你这算是安慰我?”我笑了。 “喵。”小猫点点头,用毛茸茸的爪子碰了碰我的手臂。 “唉,你不用安慰我啦。我知道我没用。我和她都知道,这次也许是侥幸,但人是不可能一辈子侥幸的。杀人总是越来越难的……可能下次……”说着说着,我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我还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以前都不知道我居然会为除了我老娘以外的女人哭呢。 黑夜里,小猫的蓝眸闪闪发亮。 “小家伙,你这眼睛都快比得上蓝宝石了。”我夸奖道。 “喵呜——”小猫显然很受用,舒展了下爪子。 我抱着它躺倒,嘟囔着:“今晚我就抱着你睡了,你可别半夜梦游挠我几下,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小猫被我塞进被窝里,轻微地挣扎了几下,无效。 良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猛地翻起身来:“我说小家伙,你身上没跳蚤吧?” “喵呜——”这次的叫声里有杀气。 既然你能听得懂我说话,那应该是猫妖一类的了。 看来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不少,有妖,不知道有没有仙? 那么,那天感觉到的那股很强的气息也是妖?不,也许是除妖的道士呢。 不管怎样,救猫救到底,道士也好妖怪也罢,既然你们都存在,那当初老爹留给我那东西恐怕也是真的。嘿嘿,能进的了这屋子,那可有你苦头吃了! 合。 果然不出所料,两天之后,一股不详得令人作呕的气息破门闯入了我的家里。 “大叔,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我抱着它,半躺在太师椅里摇来荡去。 谁说我不怕?之所以摇来摇去,就是为了掩饰我轻微的颤栗。 来的是一个长相阴鸷又猥琐的中年男人,从那气息上来看,一定是妖了,还没听说道士给人的感觉有那么邪门儿的。 “喵。”小猫有些颤抖地叫着。 “年轻人,”中年男人的声音像破锣一样沙哑不中听,“你要保它?” “嗯,大叔,给个面子吧。”我摸摸下巴,可惜没有胡子来捋。 怎么感觉有些像黑帮戏里的桥段? “如果我不给呢?”男人冷笑。 “那就对不住了。你私闯民宅,我将行使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合法权力,将你打回原形。”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 男人果然犹豫了,他摸不清我的底子。 我身上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敢贸然动手。 但只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出手要了我的小命,那我可是连屁都来不及放一个……想到这里,我几乎牙关打颤。 男人不悦地挑起眉:“小兄弟,做事情不要太狂,也不要太绝。” 我也学他一挑眉:“怎么?大叔想动手了?”说罢从身后摸出一把剑来。 然后那男人就像见到自己本应死去多年的亲人一样,死瞪着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影月!”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您,您,您……您怎么称呼?” “我?” 男人不住点头。 “我叫李微,网名ATM。”我调侃道。 “您父亲是……” “当然也姓李。” “那他老人家的名字是……” “这个嘛……” “……” “你为什么会问我老爹的名字?” “……这,恕我冒犯了!您父亲是李……延?”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心中大喜,看他这样忌惮我父亲的样子,嘿嘿,有戏。 “呼——”男人长出一口气,“既然是少爷您要保她,那我便收手了。”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本来我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拿老爹生前经常神神叨叨摆弄来去的剑吓唬吓唬他,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效果。 说起来,难道老爹留给我这把剑居然还是个宝贝不成? 通过交谈,我了解到他也是替别人做事。 临走时,我问他收了别人的钱出尔反尔会不会有麻烦,他只是一撇嘴:“和李恩公比,那老王八犊子算个球!既然是您保它,未免日后麻烦,那我回去就做掉那老货!” 天,这大叔够狠…… 好了,危机彻底解除。 我能感觉到,小猫也松了口气。 不过,令我不安的是,这几天ICE始终不曾上线。 我的问题也始终无法问出口。 不过,福不单行,这晚ICE的头像终于亮了。 我也不绕圈子,聊了几句后直接切入正题。 ATM:你要怎样才会收手? ICE沉默,半晌才回复:没可能的。 ATM:为什么。 ICE:因为我的约束条件几乎没可能实现。 ATM:你说,我来实现。 ICE:没用的。 ATM:少废话,快说。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口吻。 ICE:我就知道你要问的是这个。给我点时间吧…… ATM:够了,如果你不说,有天你不再上线时,我和你一起死。 我热泪盈眶地打出这行字,颤抖地点击“发送”。她不肯告诉我,证明她很在乎我的。 说不定,她也爱我呢? 果然,ICE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我的约束条件是,有个家。 说实话,我愣了。 再然后,我仰天狂笑起来。 简单!太tm简单了! ATM:想要家?我给你。 ICE:你想的太简单了。我…… ATM:嘿嘿,你讲,我听。 仿佛是下了决心。 ICE:我不是人。 我第二次愣住。 ICE不是人?那是什么?随即我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的小猫。 ATM:不是人,那是仙还是妖? ICE:妖…… ATM:什么妖? ICE:你……相信我? ATM:为什么不信? ICE:也不怕我? ATM:怕个屁啊,我这两天整日里和妖怪打交道,刚才送走了一妖怪兄弟呢。 ICE:但是人……不应该都……很恨妖怪的吗? ATM:NONONO,无条件喜爱所有妖的和无条件憎恨所有妖的都是SB。所以,嘿嘿,你说的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再说了,有个妖怪老婆多拉风。 ICE:谁说要做你…… 我窃笑着点开以往的聊天记录,翻看两页,忽觉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 我仔细地一遍遍翻看着聊天纪录。 胸口一凉,如遭重击! 空白! 没有这两天的聊天记录! 难道……现在和我聊天的是……鬼?!难道难道她她已经…… 还是说,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梦? 我着急得精神几乎错乱! 眼珠疯狂而歇斯底里地转来转去,想要抓住什么关键的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然后,我迎面看上了小猫。 它的眼眸一闪一闪的,蓝眸很深邃,很美。 但……我似乎从它眼底深处看到了……字? 回想起那天我初遇小猫。 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救下它?从小到大,我的预感都很准,既然感觉到救它会有*烦,为什么我还会毫不犹豫地救它? 我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心中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那天—— 原本应该雪白的毛上染满血迹,耳朵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黑色伤口,一条腿诡异地弯向后方。 我看向它,它也看向我。 它的眸子是蓝色的,我的眸子是黑色的。 蓝对黑,黑对蓝,在我们对视的那一刹那,无形的气场使我们周围的空气扭曲。 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救了这只猫,将会有天大的麻烦找上我;而我不救它,它会死。 猫眼中没有哀求,没有绝望,没有期盼,没有任何情绪。 纯蓝的眸子里,只有那一抹熟悉的,令我从心底感到安宁的——凉意。 ICE。 是你。 是你。 那种凉,是谁也伪造不出的。 你的凉,是专为我而存在的。 你的确是妖,是猫妖,是已经和我共同生活了一周的小猫。 再看屏幕,ICE的下一条信息已经发来。 ICE:可是你要想清楚,人和妖结合是不会有结果的。也就是说,人和妖,无法生育后代。 我胸有成竹地笑了。小猫儿,还没有拿定主意? 或者说,你需要一些更充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ATM:我们可以*。 ICE:我不懂得讨人欢心的。 ATM:我是乐天派,不需要别人来逗。我可以逗你开心。 我看着身旁的小猫,它的蓝眸明暗闪烁着,随之,屏幕上出现字句。 聊天记录中没有,这么说,是某种幻术吗? ICE: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的。 ATM:我不怕。 ICE:我……已经残废了。完全是个累赘了。 ATM:少诓我,你的腿已经开始自动复原了。 ICE:你…… ATM: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ICE:嗯…… ATM:废话,整天看着,傻子也能看出来你有自我疗伤的能力。 我嘴角弯了弯,坏笑一个,继续打字。 ATM:怪不得那天你不要我带你去医院呢。 我猛地一把抱起小猫,奸笑道:“乖猫,原来是在为咱家省钱呢,是不是?” “……”小猫不知所措。 “说,啥时候能恢复人形?” “……” “不说是不?” “……” “猫老婆?” “喵呜……” ………… 当夜,我不再是独自入睡。 其实从一周前我就不在是一个人了,是和小猫,哦,和ICE一起睡了。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她,嘿嘿,是人形。 我搂住她睡。 她身体很软,很香。 我可以感觉出,她的身体因为兴奋和轻微的恐惧而颤抖着。 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我想,此刻一定是红扑扑的,可爱得让人想去咬一口。 我知道她心里埋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也知道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命运一定非常非常坎坷。但我没问,也不想问,ICE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会主动告诉我的。 我只感到庆幸。 庆幸命运让我们相遇。 庆幸我老爹对我的教育,使我不惧于未知,不执于成理。 庆幸ICE从今以后可以不用再过那种令人心痛的刀头舔血的生活。 庆幸…… 该庆幸的东西太多了,索性也就不庆幸了。 我拥着ICE入睡,又拥着ICE醒来。 清晨坐起身来,我望着ICE,感到无比幸福。 终于,一觉醒来看到的再不会是持续20多年的空枕了。 接着,ICE也醒了。 “对了,ICE,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严肃地看着她。 她紧张了,有些手足无措地坐起身来,有些怯怯地看着我。 怎么,还以为我要“管教”她不成?我心中窃笑。 不过,这哪有一点杀手的样子了?ICE不会有双重人格吧…… “咳,其实我也是是妖。” “啊?!”ICE吃惊地张大嘴。 “人妖。”我一本正经地说。 “去死吧!”ICE冷着脸一脚把我踢下床。 一屁股摔在地上,我笑了,这才是ICE的风格嘛。 “小猫,感觉到了吧?”我问。 “不许叫我小猫!感觉到什么?”ICE皱起来可爱的小鼻子。 “那不叫猫——老婆。感觉到了吧,这就是家。”我摸了摸她小巧的脑袋。 “这就是家。”ICE梦呓一般点头重复。 ===================================== 写着写着总是感觉不会结尾了……所以就这么放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