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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去》 //文 转自-丹枫白露//
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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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去
你能，看见未来吧？
不辛苦么……
1．左眼现在右眼未来
拉比的名字就叫拉比，L-a-v-i，简单明了没有姓氏。
不，或许原来是有的，只不过他忘记了。
对……
忘记了。
他甚至已经无法记得自己父母的样子——关于他们的那部分记忆大约已经伴随着自己丢失的童年，掩盖在一片浓重而模糊不清的暗红色底下。
唯一剩下的是血的气味。
老头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右眼几乎已经不能再用了，但随后他得到了纯真。
——要跟我走吗？如果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
这个世界总是公平。
于是他蒙上右眼，跟上前方年老却健朗的背影。
Bookman的记忆是超常优秀的，但是他们不需要记住不必要的东西，包括关于自身的一切连同名字——总有一天拉比会连“拉比”都不再是，他从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一点。
就像现在的老头子。
——全部消去。
他开始渐渐习惯了耸耸肩撇撇嘴，无所谓地离去。
2．故事开始时他就不在这里
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斗得轰轰烈烈，驱魔师和恶魔各站一边。
拉比不会属于他们中任何一方。
但他能看得见藏身于幕后的一族、无法用正与邪定义的人。
你是不记得我了吧？
可我记得你哟。
看得见，未来的，孩子……
几字一顿，诺亚一族的男人手指不紧不慢穿过拉比的右眼，毫无障碍地钉入他身后的墙壁；那嘴角绽开的笑容犹如致命的蛊惑，在他封存的记忆面前钻开一个一个细小的孔，每一束透进来的光线都锋利有如针刺。
他绷直身体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着——连呼吸都疼痛。
第一次遭遇Tiki的时候右眼的刺痛让拉比无法思考，当那个男人的隐藏着死气的眼神带着玩味似地在他脸上似有似无晃过第二趟时，他把头扭过去看着亚伦专注于赌局的侧脸，冷汗悄悄流了满背。
不明所以。
右眼想要看见的欲望对着内心肆意叫嚣，他强作镇定维持着叫做“拉比”的人轻松散漫的外表。
放弃吧，他对着它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连评论都做不了的人，无论当中的情节有多么精彩，他永远立身于故事之外。
无能为力。
3．每个人守着每个人的秘密
嘘——乖哟，不用怕的……
他竖起手指制止了被惊吓到的孩子的哭泣，脸上笑容的自然天真，游刃有余。
——所以后来当神田笨手笨脚地效仿起这个方法，亚伦捂着肚子笑得弯下腰去。
被忽略在一旁的恶魔尸体开始渐渐消散，终于成为过去。
你杀了我的朋友呢，作为回复，我是不是也该杀了你的？
纯真在一瞬间自行解放，拉比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回过头，把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迅速地压下去。
那样的话我也只好先杀了你呀，他扬起头对着已经近在眼前的人笑起来。
哦……你做得到么？
对面人的手指悠闲地划过他的头发、前额，停在黑色的眼罩上方，不过喘息间片刻的停顿，一把扯下了他的故作轻松。
你所看见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吗？小bookman先生？
笑容有如黑色的蝴蝶般绽开在Tiki的嘴角，仿佛骤然倒退的记忆一幕幕冲涌进拉比的大脑般，从前额到心脏瞬间划过一道冰凉；他知道那些是未来——他所能见到的未来。
右眼从未有过的如此明亮。
冷汗从侧脸缓缓滑落，滴进团服精致的立领里。
Tiki举起手指放在唇前，他的手里还捏着抢夺来的眼罩。
嘘——
不要说出去，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哟……
小时候，有人也大约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吧？
只是无法记得了。
4．历史不是战争游戏
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向教团的人讲的，我们只不过是bookman——只不过是为了记录方便才恰好站在了这一边。
请，不要搞错了。
亚伦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
——喂。
半分钟内听筒里只有悄然的、压抑着的呼吸。
——喂？
——……
——恶作剧的话我可要挂了哦。
——Allen chan...
——啊……
拉比弓着背部蜷缩起双腿，手指埋进橘色的长发，听筒摔落脚下。
Allen chan，我好……辛苦呀。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什么也都，不能做。
到处，都在疼。
——拉比？喂，拉比……
呐，Allen Walker，明明我们都可以看得比常人多，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活得那么坚强？
5．圣诞老人骑着扫把
拉比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不速之客就翘着修长的腿坐在他的床边——胜利者的姿态。
水滴沿着发梢蜿蜿蜒蜒流过侧脸和脖颈，蒸发的过程带起赤裸的上半身在凉薄的空气中凝出一片鸡栗。
头脑空了，眼前仿佛收讯不佳的电视屏幕般闪起灰白的雪花。
Tiki站起身走过来，身高的差异在狭小的房间内形成了致命的压迫感。
拉比向后退了一步。
又一步。
直到带着死亡气息的男人将他成功夹在自身和墙壁之间。
优雅的手指掰开他紧握住的拳，塞进掌心的是一片光滑的冰凉，且沉重。
是礼物哟……
Tiki攒住了拉比的手指，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身影于空气中飘忽不实，只看得清嘴角那个微微扯开的满意的笑容，带着淡定的愉悦。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哪。
拉比低下头，掌心精美的银饰在灯下反射出冷艳肃穆的光芒，正如它原本的主人。
漂亮的花体刻字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闪烁变换形如鬼魅。
『Kanda Yuu』
最喜欢的，什么……
朋友吗？
他捂住嘴捧着胃部蹲下来，一丝炽热终于冲破了眼眶的束缚溢出来，他在Tiki的面前，究竟是溃不成军。
好想，吐。
6．見えない
Ne, Yuu chan！
他出其不意地扑过去，伸出双臂从背后搂住神田的肩。
来做朋友吧！^ ^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尚且年幼，拉比从来没有想过要看看神田的未来。
一次都没有。
他躲在眼罩和笑容的背后逃避着一切。
拉比除下眼罩，优的脸仍很整洁干净，但那脸上已看不见未来。
什么也看不见。
优的未来，再也……
不会有了。
你说找到那个人之前不会死的吧？
骗人呢。
我早该知道你在说谎。
十字的棺盖在眼前阖上，隔绝了所有。
7．名字
Tiki高高在上的脸带着一分玩味。
胜券稳操的笑容。
喂，想要他活过来吗？
以为我会中这样的圈套吗？
大锤小锤在手中颤抖着，气力用尽。
只是，身为bookman你能做什么呢？身为除魔师又能做什么呢？
想得起来自己父母的事情吗？
那也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哟……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啊啊啊啊啊！！！
滚啊，滚出我的视线。
……求你。
好啊，Tiki抬起头笑起来，不过想哭的时候，随时欢迎来找我哦……
身体照例在空气中慢慢隐去了，最后消失的是那张脸，微笑的嘴唇在可闻与不可闻间做出几个简单的口型。
『』
那是一个名字，遥远而陌生的名字。
——属于那个被拉比的记忆远远抛弃了的，孩子。
8．我该，怎么做
他扭过头对着镜子，右眼穿过层层发丝在镜子上映出醒目艳丽的鲜红色。
拉比看见自己的笑容，对着这镜子一次又一次练习出来的、满满的自信。
但他从来都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从来。
倒影中出现日渐佝偻的身影。
他对着镜中的身影没有转过身去。
呐，爷爷，他可是比你活得还要长久不知多少倍的家伙哪……
我斗不过他。
他就和我所见之未来一样，不可抗拒。
——我该，怎么做？
老头子，对不起呢……
除魔师呀bookman呀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当不了。
好累。
9．也许有一天你会杀死我吧
拉比，你还好吧？
手臂被轻轻拉住，亚伦略带担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啊……嗯。
犹豫只是片刻间，扭过头去照例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落入眼里的是亚伦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表情。
拉比的右眼，原来是红色的呢。
……嗯。
他笑容平静，随手丢开了黑色的眼罩。
再也不要啦，这东西。
唉？
呐，Allen chan...
嗯？
……不要手下留情哦。
拉比迎着的夕阳背对着亚伦，身后留下长长的影。
总有一天你会杀死我吧。
到时候，请不要犹豫。
将这一切……
全部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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